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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拂去飞到他脸上的一块绝缘材料。
“有什么东西进到我的一只眼睛里去了，”他平淡自若地
说。
原来是驾驶员一侧的风挡玻璃被气流吹了进来，撕开上
面的绝缘密封带，盖到艾伦的脸上。很明显，我们事后重新
设计了风挡。
在飞完大概有12 次飞行科目组成的初始试飞阶段之后，
艾伦将带飞检查情况的任务交给了马歇尔·黑德尔，然后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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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管了洛克希德“伊莱克特拉”的试飞员职务。我同黑德
尔一起试飞这架飞机以及其他飞机，共同飞行了很多年。当
我结束试飞工程师的生涯时，飞行小时累计达到2300 小时。
我奉行这样一种哲学，即设计飞机的人也应该在他设计
的飞机里飞一飞，以便获得真正透彻的认识。这样，工程师
就会知道：把四分之一英寸的螺栓安排在什么地方就会很关
键，襟翼可能会出现什么现象，或者不会出现什么现象。驾
驶员关心的，我也关心。我心想我需要每年吃一次惊吓的苦
头，为的是在设计新飞机时，能够在权衡事物时有一种适当
的平衡和正确的观点。
这些早期经验对形成我自己的工作方法无疑是很重要
的。许多工程师不喜欢驾驶员，而不喜欢工程师的驾驶员更
多。驾驶员常常不去满足工程师提出的全部要求，而工程师，
们也往往不去考虑驾驶员的苦衷。问题主要在于缺乏互相交
流。
我很早就下定决心要在我的事业进程里避免这种隔阂。
我主要做了两件事，就是直接参加试飞及倾听意见。只要试
飞的飞机可以坐两个人，我就尽可能多跟驾驶员们一起飞行，
而且还陪同他们一起进行包括首飞这样危险的飞行试验。我
曾参加过9 次首飞。后来，我的日常工作比较多了以后，我
不能同他们一起直接观察飞行状况了，可是我总是虚心听取
他们的意见。他们可以随时来找我，告诉我他们认为应当怎
样做的意见。虽然我往往并不完全照办，但一般说来，我觉
得他们的建议是极其有益的。驾驶员们同我建立起了良好的
友谊关系，我们互相敬重，我认为这是一种互爱关系，仅有
一人例外。
“伊莱克特拉”飞机的飞行试验方案开始进行得很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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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不过后来发生了一次事故，差点受到停止试飞的威胁。
这次事故征候的经过是这样的：为取得美国政府的合格鉴定
书，要求进行一系列艰辛的飞行试验，民用航空管理局的一
位代表也在飞机上参加试飞，当结束飞行时，试飞员黑德尔
放下起落架准备着陆，可是只有右侧一个机轮放了下来，左
侧机轮却不听使唤。
这时，希巴德和我刚刚从位于曼因费尔德（现今为洛杉
矶国际航空港）的民用航空管理局领到“伊莱克特拉”的生
产许可证。我们两人正驾驶着他那辆拉萨尔牌红色活动顶
篷大汽车往回赶，一路上吸着雪茄烟，欢庆这件大事办理完
毕。
希巴德和我平素并不吸烟，不过这种对候，似乎需要摆
出一副庆贺一番的架式，特别是这些雪茄烟是民航管理局机
三十年代的洛克希德公司飞机设计部。全体职员为这家
公司树立起节俭、严谨、有条不紊地专心工作的风气，
而“鼬鼠工程队”则是这以后几十年努力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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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为祝贺飞机制造成功赠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们两人到达伯
班克时，正好赶上目击这次着陆的情景。
那时，飞机上没有无线电通信设备，出了麻烦事，只能
靠地面上的人群狂乱地挥手，还有靠驾驶员自己检查机上
的仪表来发现。吉米·杜立德也在现场观看的人群中间。他
自告奋勇驾机上天通知，杜立德在他那架猎户星座黑色机身
的一侧用粉笔写通知时，格罗斯和希巴德口授他写上这样一
句话：“设法到联合机场着陆，祝你们走运！”。那时的联合机
场就是现今的伯班克-格伦代尔-帕萨迪纳航空港。那里有一
条比工厂简易跑道长一些的跑道，而且还有消防设备。黑德
尔在空中抛掉了模拟最大起飞重量所用的铅块，并放掉了全
部多余的燃油以后，只用右机轮完成了漂亮的着陆动作。只
是在地面滑行中拖坏了一个翼尖。结果很容易找到这次事故
的问题所在，而且没花多少钱就改进了。原来，起落架轴受
到剪应力发生断裂，换上了一个比原来大一倍的新轴解决了
问题。
但是我们对这次事故并未能立即查明。而这家飞机公司
好比是一只刚刚会飞的幼鸟，经不起延期交货和延期付款，
资金发生了严重危机。因此，设计部除我们6 个工程师和车
间里规定在这架飞机上工作的人以外，所有工作人员都停了
工，而且给每个员工停发了好几个星期的工资，包括我每月
的83 美元。我们必须把这架飞机调修好，并且还要重新得到
批准，才能交货。
到1934 年7 月，“伊莱克特拉”飞机向西北航空公司第
一次交货，这才又重新发放工资。
在那早期岁月里，我对我的工作非常专心致志，热心谋
求工作的进展，以致往往不考虑别人的反应。希巴德专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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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把我带到车库后面，喻古言今，跟我谈了好几次。有一次
是因为我没有安排带临时空中机械员进行“伊莱克特拉”
的试验飞行，而是自己搬铅块来变换飞机上的配重。这些铅
块每个只重55 磅，我按减少一个人的重量，也就是空中机械
员多尔西·卡默勒的体重重新确定了配重的重量。他把这件
事控告到工会。我原以为这件事我做得对，既争取了时间，
又节省了钱。然而却剥夺了一个人的工作和他的飞行补助
金。
希巴德向我解释说：“凯利！你必须学会同世上其他所有
的人相处，你学会得越早，你的处境就会越好。”
希巴德说得对。他教导我最好引导人们，而不是强迫他
们去做事。如果你认为必要的话，那就强迫你自己去做，而
不是强迫别人。
后来，卡默勒同我成了很好的朋友。他给我当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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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样设计飞机(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