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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07-03 19:25来源:澎湃新闻网 作者:中国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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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成回国之后,我开始参与翔凤客机(ARJ)的一些生产试飞和简单的研发试飞。2016年,我们开始参与C919控制律的研发。控制律,是中国自主知识产权的课题,完全是由我们自己来做。

控制律是什么?它是飞控系统的一个助流软件,它把飞行员在操作测杆的输入,转换成电信号,再经过算法的计算发送给作动筒,然后作动舵面让飞机产生一个响应。我在参与控制律研发的时候,做了大量的实验,以确保它正确无误。


2016年2月,C919开始进入飞行程序的编写,每一个公式都要进行上万次的计算,每一次的计算结果,数字都要精确到0.01。

在做控制律的时候,有一天设计人员找到我说:“蔡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飞机的程序?”程序是什么呢?就是告诉飞行员:这个飞机该怎么驾驶,在空中遇到了故障该怎么处置,等等。

设计人员写的程序用了大量的工程语言,对飞行人员而言并不好懂。于是,我主动请缨帮他们改写程序。这一写就是好几个月,有时一天只能写一行。但是,通过写程序,我对飞机的设计理念、飞行系统的工作原理,以及故障产生的原因,都有了非常深入的了解,这对我之后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2016年的八九月份,“中国商飞”开始选拔C919的首飞机长。一共有14名候选人。或许程序的工作经历,我对飞机有了透彻的了解,最后,我很荣幸地被选为C919的首飞机长。

成为首飞机长,我感到非常开心,但我也很清楚,这意味着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作为机长,我选定吴鑫机长任副驾驶、“商飞”总飞行师钱进任观察员、马菲和张大伟任试飞工程师,我们5个人组成了C919的首飞机组。我们谁都没有做过新机型的首飞,只能群策群力、共同商量培训和训练计划。

培训,以熟悉飞机手册为主,还包括系统的交底。

训练,我们从正常的飞行开始。因为C919飞机从来没上过天,我们不知道什么样的速度下可以抬轮、什么样的速度下爬升比较好、应该用什么样的着陆接地姿态……这些都需要在工程模拟机和铁鸟试验台上一个一个地试出来。这其中还包括不正常的程序、应急程序,以及最极端“特情”的演试。

最极端的“特情”有哪些呢?因为飞机没有上过天,我们也不知道它会发生什么样的“特情”,只能尽可能地预估。

比如,飞机起飞后,两个发动机都停了、没动力了,怎么把飞机挽救回来——什么样的高度下可以飞回机场、什么样的高度下要先往前飞再紧急迫降,在空域中,双发停车,能去哪些地方迫降;再比如,飞控系统完全故障、操作舵面完全故障时,怎样把飞机飞回来。

可能有人会问“飞控系统、操作舵面全都故障了,你怎么还能飞回来”——我们可以用差动油门、升降舵配平让飞机回到跑道上、安全落地……

每一次训练,我们都必须做到:无论机长还是副驾驶,都可以完成这样的特殊科目。

C919首飞

时间慢慢前行,2016年的12月31号,我们开始了滑行的预实验。滑行预实验,在我们心里原本是个最简单的项目,它其实就是把飞机发动机打开、刹车松开,让飞机往前滑行一段,然后再刹车停下,看看飞机有没有问题。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那天的实验中,刹车系统的调参还是有故障的。但当时,大家都不太相信这个结果——设计人员怀疑是试飞操作有问题,而试飞人员则怀疑是设计有问题。

经过多次的地面实验,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原因,把这个故障排除了。随着之后的低滑、中滑、高滑、抬前轮,我们试飞人员和设计人员增进了交流,慢慢加深了彼此的信任感。进入高滑阶段时,我们开始准备确定首飞的日期。


2017年5月5日,C919首飞成功标志着,中国大型客机项目取得重大突破。

很多人问:“首飞定在5月5号,是不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有重大含义?”实际上,首飞的时间确定跟这种想象完全不同。

当时,我们根据高滑的进度和天气预报,预定了三个符合首飞标准的时间,即5月3日、5日、7日三天。考虑到5月3日是“五一”小长假最后一天,民航配合难度大,而5日、7日相比,5日天气条件更佳,因此将首飞定在5月5日,并把通知发给机场、空管局、民航局等相关单位,请他们配合(浦东机场将5月5日上午的航班取消了50%,以保障我们的首飞)。到5月4日下午,天气预报显示5月5日上午没有机会首飞,下午可能有2小时的机会——一个“窗口”时间。我们机组跟公司领导、气象人员、上海气象局的专家紧急讨论决定,就利用这2小时的窗口时间,如果推到5月7日,再次调整航班会对民航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最终确定5月5日下午2点开始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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