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自杀长期以来一直被认为是航空安全的定时炸弹,可即便如此,医疗与安全专家称目前仍旧缺乏可靠的工具去识别或追踪那些有自残或伤害他人倾向的飞行员。
商用飞机飞行员在受雇之前均必须通过心理筛查、人格测试以及身体检查,可是一旦他们开始载客飞行,监管部门或者航空公司都缺乏可靠、科学的测试方法,来查明飞行员是否有自杀危险,除非飞行员自愿透露,或者暴露出明显的精神障碍,被其主管或同事发现。
一家名叫Illumia的咨询公司的董事长Terry von Thaden说道:“一般来说,通过测试可以在雇员受雇之前对其进行筛选,但是目前的科学技术并没有在飞行员受雇之后预测自杀倾向的能力。”Illumia咨询公司的主要业务便是评估航空公司及其他公司的企业文化,但说到预测,目前似乎没有任何的好办法可以借鉴。
检察官们认为,德国之翼(Germanwings)航空公司的副驾驶Andreas Lubitz上周有意驾驶一架A320飞机撞向法国的山地,导致自己以及机上其他149人遇难。为此,调查人员对Andreas Lubitz的背景展开了调查,包括他的精神健康状况等。Andreas Lubitz被疑向航空公司隐瞒了自己的精神状况及治疗情况。德国一名检察官3月29号曾表示,Andreas Lubitz在取得商用驾驶员执照之前就进行过心理治疗,因为其存在自杀倾向。
在美国,飞行员要取得医学证明从而开始或者继续飞行之前都要回答联邦航空局(FAA)的一系列有关他们自身健康状况的问题,包括是否有眩晕、糖尿病或癫痫等,内容非常多。与此同时,飞行员们还要被问及是否有任何种类的精神疾病,在这一问题下有失落、焦虑、药物依赖或滥用以及自杀倾向等具体的分类。此外,飞行员们还被要求列出自己过去三年所看过的所有医疗专家的名字、地址、医生类型以及看病的原因。
然而专家表示,一旦飞行员被雇佣之后,定期体检只是粗略关注一下心理健康问题,这对于预测飞行员是否有自杀倾向是毫无帮助的。
哥伦比亚大学伤害流行病学和预防中心主任Guohua Li形容现在航空公司飞行员的医疗标准为“过时的、不足的以及不一致的”,尤其是精神健康的评估。他指出,这些标准必须要更新并不断加强,并实现国际标准的统一。
一位并发症专家表示,目前在美国航空公司中,管理层与雇员工关系的变化使得高级飞行检查员很难及时发现可能影响飞行员的一些特定因素,如个人压力、经济压力以及心理压力等等。
之前曾负责达美航空(Delta Air Lines Inc.)安全部门的咨询顾问John Marshall表示,过去,总飞行师在每个飞行员基地的主要作用很大一部分是管理、指导和支持自己手下的飞行员。因此,总飞行师有时可以对飞行员提供咨询或支持,但这项内容似乎渐渐消失了。
如果每年都对航空公司的飞行员进行全面的精神病学评估,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还会为大部分飞行员带去不必要的压力。伦敦临床航空心理学专家Matthew Nock医生说道,筛选有自杀倾向的被试者通常需要好几个小时,对于航空公司这样的企业来说是行不通的。
另外,哈佛大学一位研究该领域的教授Matthew Nock也表示,如果讲出自己有自杀倾向会带来负面结果的话,那么预测自杀倾向性会非常困难。如果飞行员知道自己承认有自杀倾向后会被停飞,那么就不会有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据FAA去年发布的关于私人飞机飞行员自杀情况的报告来看,精神病病史也不足以判断一个人目前是否有自杀的风险。一名飞行员现在的身体及心理状态包括睡眠模式、心情、精力水平以及注意力集中程度,都需要被考虑。但据专家表示,通常美国飞行员的医疗检查平均持续半小时,而进行联邦要求检查项目的内科医生通常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也没有能力深入探究飞行员的心理健康问题。
美国一些大型航空公司,例如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 Co.),就有合同规定如果实际情况需要,则允许航空公司将飞行员送去接受额外的身体或心理检查。大部分航空公司都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其他飞行员或者乘务员观察到的该飞行员的压力水平、飞行表现以及行为来判断是否需要对其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其他飞行员可以秘密提交安全报告,极端的情况下可以向工会的安全主管或者公司就可疑的情况进行报告。
此前在关于影响驾驶舱机组的精神健康问题的争论出现之前,一些专家早已设计出增强型的技术,帮助内科医生及时发现飞行员的失落、焦虑以及其他的心理疾病。航空航天医学协会(Aerospace Medical Association)还开发出了更加详细的评估工具,并且将其发布到了网站上,其中有一部分阐明了被FAA指定的体检医生经常忽略的心理健康隐患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