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代中国航司频发的“劫机案”给民航业发展带来深深阴影。1988年5月12日,厦门航空8397号航班执飞厦门至广州时被乘客龙贵云和张庆国暴力劫持,被劫持的波音737-200型客机(注册号:B-2510)最终降落在中国台湾台中清泉岗机场。
这是大陆民航客机首次被直接劫持到台湾降落,起了很坏的效应。此次劫机所幸并未对人员和飞机造成伤害,而2年后的劫机案则酿成大祸。
1990年10月2日中秋节前1天。厦航8301号(MF8301)航班执飞厦门至广州航线,此前曾被劫持的B-2510号机再度被歹徒劫持。当时劫机者宣称绑着炸弹,要求飞行员飞往台北中正机场。
图1、中国民航总局涂装的B-2510号机
被劫持的737客机因燃料不足降落在白云机场。客机降落后,歹徒在驾驶舱抢夺飞机操纵杆,导致客机偏离跑道,先后撞上降落不久的中国西南航空4305号航班(SZ4305)和准备起飞的中国南方航空3523号航班(CZ3523)。最终导致3架客机损毁和128人遇难的重特大空难。
厦门航空8301号航班是从厦门飞往广州的定期航班。10月2日早晨,共有9名机组成员和93名乘客登上客机。最后一名登上客机的乘客是蒋晓峰。蒋晓峰穿着长风衣和皮鞋,一手拎着黑色行李箱,一手拿着塑料玫瑰花登机。他的座位是16排D座。
执飞MF8301号航班的B-2510号机机型为波音737-247,制造商序列号(MSN:23189),1984年12月28日交付于美国西方航空公司。次年1月转手给中国民航总局,并在1988年2月加盟厦门航空。
图2、波音737-247客机驾驶舱
10月2日早晨6点57分,MF8301号航班从厦门高崎机场起飞。大约半小时后,蒋晓峰离开座位,他手持香烟盒模样的黑色塑料盒向驾驶舱走去。当时客机驾驶舱并未上锁,蒋假装给飞行员送花进入驾驶舱。
驾驶舱中坐着4名机组成员,包括两名飞行员、领航员和报务员。蒋晓峰进入驾驶舱中后露出手中攥着的电线,并宣称自己身上绑着7千克炸药,要求飞行员立刻飞往台北,否则就会引爆炸药!
随后蒋晓峰要求除了机长留在驾驶舱,其他人都到客舱中。蒋晓峰发现无线电通话器开着,驾驶舱中的对话通过无线电传送至机场塔台。民航中南局在得知MF8301号航班劫持消息后,允许客机在境内、境外任一机场降落,并宣布立刻关闭白云机场。
图3、中国西南航空涂装的波音707型客机
乘务员到客舱中向乘客通报被劫持的消息,并清空了前排座位的乘客。
MF8301号航班进入广东后,在佛山沙堤机场盘旋一会后便继续飞往广州。客机飞临广州白云机场附近盘旋等待,岑龙裕机长向管制员表示由于机上燃油不足,请求在香港降落。岑的要求很快得到地面的许可,但是蒋晓峰却拒绝了岑的要求,并扬言降落在香港也会炸掉飞机。
随后的时间内,MF8301号航班再未和地面通话。
中国西南航空4305号航班的波音707型客机刚执飞完成都至广州的航线,舱内乘客均已下机,机上仅留下一名机组成员。中国南方航空3523号航班原计划从广州飞往上海,事发前12名机组成员和110名乘客均已完成登机。
图4、中国南方航空涂装的波音757型客机
上午9点04分,MF8301号航班降落在白云机场。当客机在跑道上落地滑行1080米后,蒋晓峰开始抢夺飞行员手中的操纵杆,这也导致客机偏离跑道,穿过草坪冲向停机坪。
MF8301号航班在偏离跑道滑行期间,客机的机头还被拉起数次,客机剐蹭到一辆工作车后,后轮撞掉了中国西南航空波音707客机的机头。
图5、两机相撞后,引发的冲天浓烟
MF8301号航班并未停止,继续向中国南方航空波音757客机撞去。厦航737的机轮撞上南航757的机身,将后者的机身一分为二,还撞掉了757的左侧发动机。
最终MF8301号航班在强大的惯性驱动下,又向东南方面飘了300米后坠毁。机身在地面翻滚并断裂成四块。三架客机在相撞后,均引发了大火。
图6、撞机发生瞬间
早已待命的白云机场消防队立刻赶到事故现场。他们12秒就控制火势,2分钟熄灭火焰,为阻止事态进一步蔓延起到决定性作用。此外消防队员还从空难现场救出54名乘客。救援队耗费10个小时才清理完现场。
MF8301号航班劫机、撞机事件带来非常恶劣的影响,事故共造成128人遇难,其中MF8301号航班有75人遇难,18人受伤。SZ4305号航班一名机组成员头部受伤。CZ3523号航班46名乘客遇难。
遇难者大多数为大陆乘客,此外还包括美国、瑞典和中国港澳台同胞。10月10日,《纽约时报》对劫机事件进行了报道。
图7、《纽约时报》报道90年白云机场劫机事件
MF8301号航班事故发生当天下午,李鹏总理便飞抵广州,了解事态的情况并去医院探望幸存者。当局也立刻成立事故调查组。
调查员从驾驶舱中找到岑龙裕机长和劫机者蒋晓峰的遗体,但并未从蒋的身上发现任何爆炸物。
公安机关也很快获取了蒋的身份信息。蒋晓峰,21岁,湖南临澧人。蒋曾任临澧县物资局开发公司驻长沙采购站采购员,他在1988年曾犯盗窃罪被公安机关治安拘留。1990年7月13日,蒋晓峰对公司称需要外出采购货物,骗取公司1.7万元后潜逃。临澧县检察院获悉后,将其列为逃犯,并进行抓捕。
1990年9月29日,蒋晓峰住进厦门边检站招待所,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劫机计划。蒋通过朋友购买了10月2日MF8301号航班机票。客机起飞后,蒋便开始了劫机计划。
图8、救援队员从事故现场救出幸存者
MF8301号航班事件发生后,也对中国民航的发展带来影响。时值北京亚运会期间,政府担心再次发生类似劫机事件,升级了全国机场的安检标准。当局还修改了此前定下的劫机处理程序,不再鼓励机组和歹徒进行正面对抗,而是以保全乘客和飞机安全为目的。
涉事的三架波音客机均因严重损毁而报废。其中南航的波音757客机获保险公司赔偿约2.9亿元。被劫持的波音737仅剩下一个发动机、一个轮胎和左侧起落架。
1999年10月,注册号B-2510重新启用于中国西南航空的一架波音737- 8Z0上。2002年,国航收购中国西南航空后,B-2510号机入列国航机队,2017年1月退役。2018年末,辗转加盟于俄罗斯雅库特航空、乌克兰SkyUp航空公司。
图9、注册号B-2812重新启用在南航涂装的波音757上
注册号B-2812在2001年4月,重新启用于中国新疆航空的波音757-200型客机(制造商序列号:32341)上。2004年4月,南航收购新疆航空后加入南航机队。2017年,B-2812号机从南航退役后,加盟圆通货运航空继续发挥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