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18日至12月10日
同学们披露,接到第三封警告信后,在2018年9月18日至同年12月10日之间,颜洋没有接到学校关于任何飞行训练的安排以及通知,也没有安排心理疏导。
同学说:“不管不顾,不管你在干什么,公司(深圳航空公司)和学校进行过反复沟通。公司从我们递交的报告中,指出是我们的教员有问题,要求学校换学员。但是学校态度强硬,学校不让步。”
后来,中国学生做出让步,承认颜洋有“问题”,并要求自费加时,得到了校方认可,同意他加时飞行。颜洋得到了最后的机会。按照同学们的说法,若拿到3张警告信,就会被校方要求遣返。
2019年2月4日之前
颜洋被公派至美国航校学习飞行,学期10个月,需飞行约230小时。如果需要在公费范围外增加飞行小时,需要学生自己向美国航校支付额外费用,每小时大约300美元。颜洋当时累计飞行还不到60小时。
同学说:“颜洋自费加时飞行10个小时之后,顺利完成了单飞,时任主任教员给他的单飞批准。学校的公开信中说他‘没有天赋’、‘不合格’,实际上他可以单飞。单飞完之后,颜洋被分配了教员,进度回归正常,进入私照二阶段飞行。”
同学们说,本来以为一切正常了,但颜洋的新教员是“兼职”,“飞行班次稀疏”。
同学说:“颜洋后来总共飞了3班。第一班至第二班,相隔6天,第二班和第三班相隔5天。飞行需要连贯,保持有熟练度,这么大的间隔,很难飞出来。3班之后,教员离职,颜洋同学处于没有教员的状态……学校不认为有问题。”
此时,已经到了2019年2月4日,颜洋飞完最后一班后,曾多次询问飞行安排。停止飞行16天后,颜洋被安排再次飞Leader Fly。同学说:“Leader Fly 不是这么给的。Leader Fly本意是帮助后进,当出现大问题时。学生自己的教员认为他需要一些帮助,申请主任教员带飞,一般来说主任教员技术更加精湛。但是,我们的Leader Fly经常用于评估,而不是辅导。飞行评语经常被作为构建书面警告的证据。”
16天中没有机会飞行,颜洋在Leader Fly中表现不佳,被给予差评。颜洋从此再没有教员,没有飞行。
2月4日至3月29日
一直到2019年3月29日,颜洋和班上同学一起去和私照经理沟通,提出质疑。据后来同学们反映,私照经理称他“忘记了……度假……工作太忙”,说要去看同学的飞行进度,重新评估。
但是,有同学介披露:“我的同学并没有触犯任何一个需要重新评估飞行情况的条款,本来应该去做的事情,是再分配一个教员。”
之后不久,颜洋收到第四张书面警告,因为“进度太滞后”。当时颜洋的心情、心理状况如何,已经不会有人知道。
4月8日至4月16日
同学们披露,颜洋一直等待着教员、等待着训练,却接到了第四张警告信,被再次安排进行评估飞行,而不是被安排教员、被安排训练。
同学说:“私照经理说,你们的价格是固定的,如果我要分配一个教员,正常地飞完你的班次,我需要多浪费多少多少钱。但是,如果我直接让你进入评估飞行,你飞出来的话,我就能节约节约多少钱。他说‘你们对于航空公司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航空公司并不在意你们的飞行生涯,OK?我为你安排评估飞行’,并强迫颜洋同学在两位主任教员中选一位,来进行最后的评估飞行。”
同学说:“颜洋没有办法,随便选了一位教员,在进行最后的3班评估飞行之后,第一班飞行,满意,后两班不满意。2019年4月15日晚上收到了4月16日早上与私照经理见面沟通的通知。”
4月12或者4月13日,颜洋和母亲进行了最后的视频通话。颜母说:“最后一次视频好像是12或13号。我就问他怎么样,他说可能飞得不是太那个……飞得不好,我说飞得不好,咱该回来就回来 ,他说行,没问题。我转专业,大不了……啊,行。”
同学说:“这几次飞行,报告中写明是颜洋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行,回国。4月16日早上,颜洋不去见私照经理,而是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颜洋自杀的洗手间。侨报记者章宁摄
颜洋被同学发现坐在洗手间门背后,用窗帘绳自缢身亡。侨报记者章宁摄
公派生学费10万美元 若被遣返得赔偿13万
据美国航校的中国同学们回忆,4月16日早上6点,颜洋被发现在宿舍自杀,“他用窗帘上的细绳,栓在自己颈部和洗手间的门把手上,背靠洗手间门,坐在地上……就那样把自己勒死”。
颜洋带走了他自杀的原因,留下的是他的飞行记录、飞行评语、一封封“要命”的警告信。这些文件即使不能全部解释颜洋自杀的原因,至少给他的飞行职业生涯打上绝望的标签。对于自杀事件和颜洋的学习状况,校方和中国同学们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颜洋突然离去,令同学们非常震惊。颜洋同宿舍的室友不少都是颜洋大学同寝室的同学,平时关系非常融洽,同学们都说颜同学非常善良、单纯,“平时闲暇就是看看动画片”。
关于4月16日的惨剧,同学们认为,学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质疑颜洋在飞行训练中遇到的问题是否都得到了合理解决。校方则认为,颜洋是一个“不成功的飞行员”,并要求深圳航空公司召回颜洋。颜洋飞行小时显示,他从2018年8月入学到4月16日离开人世,一共累计飞行约60小时,其中私照第一阶段常规飞行累计24.5小时,私照第二阶段常规飞行3班次,每班次约1至2小时。
据了解,这些由航空公司公派到美国学习飞行的中国学生们的目标是拿齐3个证:私照、仪表、商照,学习安排为期10个月左右,飞行小时累计约230个左右。从数字观察,虽然10个月时间已经过去大半,颜洋的飞行小时不到一半。他的飞行进度为何如此滞后?颜洋有没有和校方沟通过进度事宜?对于飞行时间、考核时间等进度安排,颜洋、或者其他美国航校的中国学生们能自主安排吗?学生们想飞就立刻能安排飞,不需要等待吗?学生们能够参加考核了,就能及时被安排考核?同时,已经通过私照第一阶段考试、而整体飞行学习还没有进行到一半的颜洋,为什么被评估为“不合格”?
颜洋系中国南京航天航空大学学生,读完大学二年级后,签约中国深圳航空公司后,被公派至美国航校接受飞行培训,计划考取3个执照之后,毕业回国继续深造可以成为公司飞行员。
颜洋的母亲杨双爱说:“他很优秀。因为他当时考的时候(签约航空公司来美国学习飞行),真是经过层层的筛选、层层的选拔,N多次的面试,N多次的考核,他都通过。雅思考试也是一次通过。他的英语考试都是特别好的,英语成绩很好……”
这些经过层层选拔、最终被航空公司挑中的学生在学习飞行之前需要先和航空公司签订合同。有同学说:我们公派来这里学习,学费10万美元,如果被遣返,我就得按照合同,大约需要赔偿130%。具体金额按照来美国学习了多久(折算),常规是10个月。”
“颜洋是2018年8月去美国学习的……我们不知道(飞行学习不毕业遣返回中国)会有赔偿的后果,孩子没有说过,”颜母说。
飞行学习初始阶段是私照第一阶段,颜洋在参加考核之前,共上了了18个课程,累计24.5个飞行小时,飞行记录上全部指标显示“满意”(S),评语也很好。颜洋的第一位教员,是一位刚毕业不久的新教员,在完成初始飞行学习后,安排颜洋和同组4名学生一起进行私照第一阶段的考核。该教员训练下的、包括颜洋在内的5名学生,除1人中断,4名一阶段考核均不通过。根据校规,学生可以更换教员,颜洋打算换教员。由此开始,颜洋的命运一步步发生了变化。
同学说颜洋的教员“很新”、“刚刚毕业几个月”、“不负责任”,“最开始的18节课,没有教东西,也不认为有问题,认为飞行OK,都给了非常好的飞行评语。而(该教员)班上的5名同学。除1名中断,4名参加的全都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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